明贞手下一紧,走上前去把信抽掉:“内宅的事,哥哥不须理会。”
“贞儿,他简直不堪为父!说什么挚爱母亲,却逛青楼、养外室!府里那几位肖似母亲的妾侍,不过是……用来羞辱母亲的手段,让妾侍献媚邀宠,活活作践亡人!”
秦孟扬乍然看透这些,字字泣血。
明贞默然翻着手中泛黄信笺。
萧氏与秦山的情信,明白无误地表明,早在顾晴逝世前,二人便在烟柳巷子过起了夫妻生活……
这些信一出,萧氏曾嫁过人做过妾,还勾引秦山做外室的事,就真是明晃晃的把柄了!
秦孟扬怎么想,怎么恨:“白露?”
“奴婢在。”白露慌忙上前。
秦孟扬切齿道:“收拾了这些东西,给萧家送去,就叫他们好好看看,顾家帮了萧氏一族重回官场,可他们不知廉耻的女儿又做了什么。”
有信为证,萧家若想为萧氏撑腰,也该仔细掂量,省的连家中未嫁女孩儿也受了牵连。
“是。”白露看了眼明贞,见她不反对,才细细收好。
明贞却又递给白露一只盒子,道:“东西都送去将军府。”
白露不解,孟扬也是,急道:“不可,你婚事在即,家里这些烂事不好让顾家上下知晓……我的妹妹自然样样都是好的,可也阻不住旁人多嘴多舌议论你。”
自打外祖透露了一丝半毫的信息,秦孟扬就怀疑婚事会生波折,让妹妹受委屈。
“而且,因萧氏的事,已经气煞外公,不好再让他着急。”
明贞扬眉,孟扬心虚地撇过头。
明贞从话中听出些端倪,起了疑心,不过,现在不是纠结她婚事的时候。
“哥哥可知这盒子里的是什么?”明贞努努嘴,示意白露打开。
白露不明所以,依言打开,却在看清里面的东西后,倒抽一口凉气。
秦孟扬狐疑一探,心神震荡——盒子里,赫然是王姑姑、戈管事等人的身契——而契主,不是顾晴,不是秦山,甚至都不是孟扬兄妹中的任何一个,竟是萧氏!
明贞冷然轻语:“哥哥就算想瞒,也瞒不了多时了,当年母亲从顾家带出的仆从,身契都改到了萧氏名下,外公纵想发落戈管事夫妻,也得把这卖身契拿回去。”
秦孟扬只觉白日的天光晃眼,令人晕眩。
想到父亲与萧氏的无媒苟合、苟且淫秽,秦孟扬倏然意识到什么。
拳头松开又握紧,良久,在妹妹平静无波的目光注视下,秦孟扬终是咬牙道:“好,我亲自去趟将军府,把东西全都交给外公,只让外公去查,再不会惊动旁人——”
蓦地,他停住,怕妹妹起疑,忙道:“兹事体大,不好弄的世人皆知——我、我也慢慢与外公说,不让他气坏了身体。”
明贞点头。
这样就好,在母亲真正的死因暴出前,打个前站,免得真把外公气出个好歹。
明贞碾着脚下的小石子,轻声说道:“哥,我方才,打了珠儿。”
秦孟扬看着妹妹忐忑的目光,心惊肉跳:“珠儿回去后,又当着你的面,替萧氏求情了?”
想到明珠罔顾生母,体贴萧氏,为萧氏求情的话,孟扬也是一阵气噎,沉息道:“论起对小妹的疼爱来,谁能越过你。能把你气成这样,她一定说了很多混帐话!”
明贞望着秦孟扬,仔细审视,终于松了口气:“我只怕,哥哥护着她,长此以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