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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路走得很安静,我和婉然都没有去问张茂充皇太后为何召见,他若想说自然会说,如不想说问也没用。到了长乐宫正殿门口,他方退到门边让出道来,颇有些yīn阳怪气地道:臣就不随着了,娘子请吧。
我浅浅颌首,提裙入殿。在皇太后面前目不斜视地行稽首大礼下拜:臣妾晏然叩见皇太后,皇太后万福金安。
良久沉寂,沉寂得好像殿中无人一样。我保持着下拜的姿势一动不动,心中大是疑惑究竟出了什么事。
须臾,皇太后的声音才传来,低沉得犹如厚重的乌云压过心头,带着令人生畏的威仪:抬起头来。
始抬起头,就见皇太后右手一扬,盏中茶水迎面向我泼了来。一时躲闪不及,温热的茶水带着片片茶叶尽数泼在了脸上。我心中惴惴,不敢伸手去擦,俯身又一拜:皇太后息怒。
息怒?皇太后冷笑一声,抑扬顿挫间皆是嘲讽,从前倒没看出来,御前尚仪还有这般的本事!才做了几天嫔妃,就连宫中主位也动摇了。
我一惊,额头仍是触着地面未动,丝丝凉意直入心间:臣妾不知皇太后何意,请皇太后明示。
又是一声冷笑,皇太后静默了一瞬,道:哀家问你,和贵嫔是怎么一回事!
和贵嫔?我想了一想,应道:和贵嫔确是瑜华宫主位,但臣妾近日养病,皇后娘娘免了臣妾的昏定晨省,和贵嫔那里便也多日未去问安了。不知皇太后所言何事。
和贵嫔自入宫至今做瑜华宫主位三年了,好好的什么纰漏也未出过,你刚到瑜华宫几天就让陛下禁了她的足了!晏然,哀家倒真是小看了你了!皇太后语中怒意愈盛,我心中大惊,不知她缘何会将此事与我扯上关系,言语间亦隐有惊慌:皇太后明鉴,臣妾养病已逾半月了,未离开汀雨阁一步,陛下亦未来过汀雨阁。我抬起头看向皇太后,神色坚定无比又仍是恭敬,贵嫔娘娘被禁足一事臣妾略有耳闻,却不知缘由,但此事绝非臣妾从中作梗。
宫女奉上了新茶,皇太后揭开杯盖饮了一口。隔着香茶的热气,笑意看上去很是迷蒙:倒是一张巧嘴,若不然,哪来的本事小小年纪就做了御前尚仪,又哪来的本事让陛下封你这位子。哀家却不是陛下,没工夫听你这般妖言。来人,传哀家旨意,废她琼章位,贬为庶人,脊杖二十,打入冷宫。